第十七章:回到小学去寻找-《都是冰棒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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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有这么一句话,有什么让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配置给我们这么一位女班主任已经是对得起我们的家长了。
我是调皮捣蛋的能手,上能火烧村厨房,下能单挑流浪狼。单凭借这个特技,我当之无愧以班长之位居之,整天无所事事,带领一帮流氓小学生创建属于我们的孩提王国。所说是一个王国,但却一直活在遭白眼的日子里,浑浑度日。
这时候,那位新班主任如同“大众女神”,戴上天使光环,舞动洁白的连衣裙,包揽阳光来到我们身边——和我们一同遭白眼。
她不爱笑,因为我那小脑袋只记住了,她两次笑,也是永远的两次。
第一次笑发生在她刚来到我们班的第一天。那一天早晨,没有雨,树在动,鸟不鸣。白云一层叠一层,几乎把照射在整个校园的阳光拦住。然而却有一道明亮幻彩的光束直射在整个校园最偏僻的地方,那偏僻的地方就是我们教室旁边的厕所。
如此神奇的景象吸引得专心流口水、咬手指的我们不得不把注意力纷纷投向那明亮的厕所——哇哇声接连而起。
就在那一瞬间,她出现了,从厕所缓缓走出。洁白的连衣裙,神奇之光照在她身上,就连头发,也是闪亮闪亮的。
大概是身在光亮之处的她看不见阴暗处的我们,直至她走出那道神奇之光,才意识到我们充满好奇的目光投向她。那一刻,她笑了!
这时,我的队伍里身高一米五的“副将”突然哭起来,一直哭,就像现如今的炫麦广告说的那样——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校长亲自打电话叫他的父母来把他领回去,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她把热情全部投入工作中,而且还十分节约,批改作业这样的小事就能看出,她是真有看过。那时候我的作业本目明奇妙就多出了许多我不知道的文字,伴有数字,甚至画入猫狗之类的小动物。我强行翻开其他同学的作业本之后,我发现,就我这本最为特殊。那时候的心思总是相当单纯的,我就觉得我受到了特殊待遇,内心激动不已。
我的虚荣心很快战胜了我的理智,我在班上,大肆宣扬老师如何关照我,在我那本来就没字的作业本写得满满的。
他们那羡慕的眼神啊,我那时候的得瑟啊,真是想想都好笑。直至我去补交作业本听见她满脸惊讶地对我说一句,“我的草稿本怎么到你手上啦,可让我好找!”之后我就不再和同学提起那事,那闹剧也就不了了之。
在小学时期,我就开始住校,因为我父亲不会做饭,只会喝酒。
那时候,小学的合宿体制并没有完善,男女混合宿舍是无人居住的老瓦房,八十平米的瓦房,挤得下十几张铁架床,三十多个学生,大概有三个老瓦房可住人。
我记得入住的时候是冬天,那时候是阴天。下着雨,而我有贴着破窗(不是我不想找个好位置,实在是当初当大哥义气重,把好位置都让出去了),一伙人收拾完我的床铺用品就已经过了半晚六点。队伍里其中一个小弟指向墙角处由三块大木板围成的地方,说那就是暂时的公共浴室,五至六点属住校女同学使用,六至七点为男同学使用。我就这样使用那“暂时的”浴室,直至毕业。
女孩怕冷,然而当时尚没有热水供应,即便冻紫了嘴唇,也不叫出一声,强忍冰冷。反观男孩,一个个鬼哭狼嚎,哭爹喊娘。负责生活区的领导看到此场景直摇头,叹了口气,挺着庞大的啤酒肚摇摇摆摆迈着八字步就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会显露那表情,后来我知道了,那表情叫无奈。
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才终于要享受这能把人冻成疙瘩鸡的山泉水。
那浴室封得不严实,有许多处漏风,上面吊着灯泡,有点昏黄。我不知道女生害不害怕男生偷看,但就我而言,我很害怕有人偷看。
天色已经暗了,晚自习可是七点半开始的,而外面却没有了半点声响。唯一能听见的就仅有水滴声、呼吸声。
相对被偷窥而产生的羞愧,我更希望能有人在外面,哪怕是唱歌也好。这感觉就像人走夜路,总希望来点声音,无声的世界才是最可怕的。
屏住呼吸,整个人都定住,努力搜索浴室外的声音,可是一切都安静极了。似乎外面的人都瞬间蒸发了,虽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脑海不断涌现一些不干净的画面,生怕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会从民间故事中复活过来。如黑姥姥躲在门外,等午夜到来,冲进去,拿出刀乱砍,生吃活人肠子。又如在坟堆流浪的孩子,它们永远长不大,永远一副七岁孩子的面孔,但却能和正常孩子打成一片,然后引诱他们进坟堆,大人去找的时候,他们都被老鼠活活咬死了。
我很早就听过,这片地方原来就是乱坟岗,宿舍就是当时战犯被活埋的位置。
尽管我拼命的想摆脱那些故事影片的干扰,快速洗完去晚自修。可事与愿违,原本模糊的画面,原本快要忘记的画面,就在那一刻,极为清晰的演映眼前,仿佛那些故事里,主角都是我。
吃人与被吃,两种极端的结局信息,让我的脑袋隐隐作痛。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一天晚上我睡熟了,有只红色的小蜈蚣掉进了我的耳朵里,不过后来它倒是爬出来了,我爸又告诉我说,它出来以后又钻进鼻孔里了,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我被吓哭了,问为什么不拦住它,他说,本来是拦了的,没拦住。不过他想到了个好办法,就是用纸塞住我的鼻孔,说把它憋死,我竟然还真信了,直夸他聪明。
正在与恐怖故事斗争的我,竟坚信那只小蜈蚣并没有死,还在里面活着——它吃我脑袋。
就在我快要被自己逼疯之际,头顶上的灯泡瞬间熄灭,我尚且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冒冷汗的缘故,水滴接连流下。我不知觉一点点转过头,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看向后面,如同被操控了,不由自主做自己没想要做的事。
老人说这是鬼上身。
灯突然开了,一只带红点的黑眼睛竟然隔着空隙死死盯住我。
我一下子被吓傻了,什么也顾不上,华丽地上演一场毫无掩饰的裸奔。虽说我被迫裸奔的次数不算少,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小学浴室闹鬼而进行的裸奔,不仅仅刺激,还掺杂点不明的情绪,因为那次裸奔我推到了人,而且那人还是我的新班主任。她点名时没有看见我,就一人来宿舍区来找,天意弄人,刚来到就不偏不倚给我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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