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饮成三人-《帝临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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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夹杂着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草木的清香,天色渐黯,西边燃起一片血红色火烧云,宛如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殷红的诡异。
一袭白袂飘飘,柔弱的身躯倚在窗前,一头乌灵的发丝任由它飘着,鬘发轻轻地吻过她的脸颊,夕阳映衬在那张稚嫩的脸庞上,让本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
“咳、咳……”兴许是她感觉到了风中那丝凉意,轻咳两声,回过头,对着眼前的年轻星官微微一笑,柔弱开口,声音很好听“无碍……无碍!我在榻上歇息片刻足矣。”
话必,年轻的星官搀扶着晨星,缓步回到石室中央一张巨大的矮榻上坐下,这是一张一仗见宽的巨大楠木软榻,榻上铺着一张绣着紫薇星盘的羊绒方毯。
星官拾起矮榻上折叠整齐的白色氅衣,批在少女晨星肩上,然后又将榻旁一盏精致的紫金手炉递到晨星手上。
入春了,虽然连日的雨让气温有些下降。
但是常人也都穿上了春服,她却因为体寒多病,常年靠着名贵的药材吊着,氅衣和手炉更是不离手。
“咳、咳,师兄,你先退下吧!我想单独和天师叙叙旧。”晨星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宛如一朵洁白的荷花。
“诺!”年轻星官怜惜的,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少女。
她被选入观星台时才十岁吧!当年那个整日缠着自己的小女孩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都长成碧玉之年的大姑娘了。
当年师傅心疼这个小女孩儿,刻意的隐瞒她的能力,按照师傅意愿,本该自己来继承大司天之职。
要不是当年自己无能推演错了一道天象,致使帝家震怒,要不是眼前这个小师妹站了出来,用失传千年的“通灵之眼”窥出帝临国数载命数。当年,自己早就尸首分离了吧!那年她才十三岁。
——也许正如师傅所说:她生来便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通灵之体!
她的命运早就与那命运之轮纠缠在一起,谁也逃不脱这圭臬。
半晌。
“这不可能!”天师弦月不自觉的惊呼,眼中少有的透着一股惧意,这已经是自己第三次仔细的察看星图。
纵然这张星图上密密麻麻的绘着数万颗星位,在旁人看了晦涩难懂,但也难不倒她堂堂帝临国的天师。
虽然,天师府不及观星台那般一心精研星象,但是自己从小就跟着老天师修习紫微星术。
论星象学,天下在自己之上之人,已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她并不死心,转身朝着窗前走去。
天色已黯,在一轮皎月的映衬下,深邃的天幕上漫天星辰闪耀着微光,她定睛在西北方向的星宫中搜寻。
——陡然间,她面色惨白,盯着远处的星空发呆。
又是,良久的沉默。
只觉石室内数百盏烛火开始摇曳起来,室内有一股莫名的气旋环绕着石室流走,渐渐地烛火摇曳的更加剧烈,金色的流光一点聚集。
天师弦月察觉异样,一回头。
“星儿!”惊呼。
细密的金光朝着一团聚集,环绕在软榻上盘腿而坐的白衫少女周身,那些金光是从少女体内发出的,逐渐的越聚越多,整个将少女包裹在其中。
晨星座下的紫薇星盘也出现异样,星盘上的星辰闪着刺眼的金光一颗一颗升起,然后一颗一颗融入进那团包裹着少女的光晕中,形成了一副看不懂的光影。
见状,天师弦月纵身一跃,朝着那团金光飞去。
“不要!”金光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女声,这两个字吐的是那么吃力。
闻声,天师弦月身形凌空一顿,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落到距离那团金光数尺处。
——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吧!
天师弦月眼神凄凉的看着那团金光,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默默地叹息,她清楚要救苍生,天下除了晨星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够预见未来。
因此,她更加笃定了每一个人的降生,对于这世界都有他的意义。
正如张三的降生,帝临城光德坊三纵第六间才会有了那间张记肉铺,李四的降生,通天大道上才有了那个整日叫卖的豆粉摊子。
——而她晨星的降生,也许就是来拯救这天下苍生的吧!
陡然,那团金光开始紊动,石室内的气旋错综乱流起来,越涌越烈,烛火一盏接一盏的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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