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日鄢懋卿扛着板子“鄢公吐哺”之后。 点卯的职责自然又回到了孔简手中,詹事府的官员也又回归了此前提前一刻抵达詹事府点卯的牛马生活。 当然,鄢懋卿肯定是不会准时来点卯的。 不过碍于孔简在“鄢公吐哺”之后变本加厉的执着与负责。 他还是不得不找了一个“我每日进宫先去给太子请安”的借口,这才将孔简糊弄了过去,维持住了自己“英雄”人设。 “这……” 严世蕃此前在其他衙门都是去当大爷的,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竟被孔简镇住,不得不立刻将“小姨夫”搬了出来压阵, “下官初来乍到,实在不知詹事府的点卯规矩,下官的姨夫鄢部堂也未曾说过,还请上官宽恕一二。” “制度便是制度,如何能够折扣免除!” 孔简目光依旧冰冷,抬起手来大声喝道, “来人,无故点检不到如何惩罚?” “笞十!” 身后的两名詹事府小吏立刻答道。 “行罚!” 孔简大手一挥,两名詹事府小吏当即冲上前去将严世蕃按住跪下。 其他小吏也连忙取来藤条,竟是要当场对严世蕃行罚。 “慢慢慢,上官且慢!” 严世蕃整个人都惊了,他长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魔怔的堂部,还以为这个少詹事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言外之意,连忙又道, “下官要见下官的姨夫,鄢部堂!” 结果严世蕃不提鄢懋卿还好,一提鄢懋卿,孔简当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脸上甚至泛起了钦佩的红光,作天揖道: “鄢部堂何等英雄,他今日若是在这里,见你如此不守制度,越是外甥才越不会徇私袒护!”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甚,行罚!” “再慢!” 虽然不明白孔简在脸红个什么劲,但严世蕃却已明白鄢懋卿这个小姨夫似乎救不了他,连忙又大声申辩, “就算下官点检不到,上官也该上报都察院,由都察院参劾处置,怎可动用私刑,如此恐怕也不合朝廷制度吧?” 哪知下一刻。 “你问我詹事府算什么东西?!” 孔简竟瞬间变得比刚才还要亢奋,甚至激动的破了音, “我现在就告诉你,旁的堂部官员点检不到,上司熟视无睹,我们詹事府绝不!” “朝廷有朝廷的制度,我们詹事府自然不会不遵!” “但我们詹事府亦有我们詹事府自己的规矩,你人在詹事府,詹事府的规矩就是规矩!” “一句话,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这,就是詹事府,够不够清楚?!” 可算让他逮着机会了! 没有人知道那日鄢懋卿在翰林院的事迹传回詹事府之后,他们是何等的自豪,又是何等的扬眉吐气! 尤其是鄢懋卿当时说的这番话,詹事府几乎每一个人都耳熟能详。 以至于只要能够找到机会,就一定要抓住机会来上一段尬到抠脚的模仿秀。 前几日都察院的御史前来督查,就因为说了半句“你们詹事府……”。 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右德谕胡鸿祯接过了话茬,狠狠的过了一把瘾,把詹事府的官员都羡慕坏了,也把都察院的御史吓傻了,差点把詹事府当成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甚至…… “呃?!” 严世蕃此刻也被孔简的神经质表现惊得瞠目结舌。 同时又很想问一句,上官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还要翘着兰花指说? 除了戏班的男旦之外,宫里的太监都不会这么做的好吧…… “行罚!” 孔简过了这把瘾之后,当即又是冷脸一喝。 …… “贱种!贱种!贱种!” 严世蕃屁股上真被抽了十记藤条之后,被孔简领着前往值房的路上,心中仍在不断咒骂, “你给老子等着,终有一日,老子定当十倍奉还!” 他甚至怀疑这是鄢懋卿故意安排的报复手段,为的就是报回此前被他逐出豫章会馆的仇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天底下居然还有比他更记仇! 不过如今形势比人强,他还得靠这个小姨夫保住官身,帮助严家扛过最艰难的时期,也只敢在心里骂上一骂。 然而转念再一想…… 这个小姨夫若是果真要报复他,这回选择隔岸观火,或是直接落井下石难道不好么? 怎么想都没有必要先给他安上一个官身,再故意安排詹事府的人抽他十记藤条吧,这是不是多少有点本末倒置了? 应该不是报复。 恐怕还真是詹事府的规矩,毕竟詹事府也的确没有比他来的更晚的官员。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