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不止是翊国公……” 鄢懋卿凝神看向王廷相,竟又再一次加重筹码,却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瞟了一旁的年轻经历一眼。 “你先退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外!” 王廷相此刻已彻底没有了刚才冷漠与鄙夷,当即对那年轻经历下令, “老夫与鄢部堂谈话期间,不许任何人靠近大堂!” “是……” 年轻经历一怔,却也不得不应了一声,恋恋不舍的向大堂外退去。 就在鄢懋卿进来之前,他还因此前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负面传闻和王廷相对鄢懋卿的负面评价,先入为主的对其心鄙视。 然而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却已经令他大为震动,心中对这头“明白禽兽”充满了好奇。 不一样! 这头“明白禽兽”和他想的很不一样! 甚至不只是他这么想。 这位对他有提携之恩的王总宪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否则刚才便不会弹跳而起,连看向鄢懋卿的眼神都骤然改变……更不会将他一改态度,将他屏退! 他真的很想继续留在堂内听王廷相与鄢懋卿说话,这是他此前从未见过的高手过招,轻描淡写间似有刀光剑影,尽显高深莫测,令人心驰神往。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现在的他显然还没有这个资格。 他此刻只有一种感觉。 这个鄢懋卿如此年轻,却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升迁到这个位子,靠的绝不仅仅是“明白”二字。 官场上“明白”的官员多的是,只是一个都察院就不计其数,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仅在殿试后数月之内就成为三品大员的? 莫说是三品大员,瞧瞧官场上的那些四品以上的官员,又有几个不是头发花白? “哐!”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年轻经历又最后看了鄢懋卿一眼。 他觉得王廷相此前和刚才教他的那些东西,虽是混迹官场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甚至是众多官员的为官之道,历来都是如此。 但历来如此,就一定是最正确的道路么? 若是最正确的道路,他们为何没有人像鄢懋卿这般成功,走出这样一条前无古人的阳关天途? 或许……如今已是时过境迁? …… “鄢部堂,请坐。” 王廷相亲自引着鄢懋卿坐下,甚至亲自动手为其斟了一杯茶,这才皱着老脸接上了刚才的话, “鄢部堂方才又说,不只是翊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鄢懋卿慢条斯理的啄了一口茶,润过嗓子之后才道: “还有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 “夸嚓!” 王廷相正要放下茶壶,听到这话却又吃了一大惊,茶壶不慎脱手而落,茶叶、茶水与陶瓷碎渣溅了满满一靴面。 他如何会不知道鄢懋卿这句话的份量究竟有多大! 大明朝如今尚存,并且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国公就那么几个: 英国公张溶,定国公徐延德,魏国公徐鹏举,翊国公郭勋,黔国公沐朝辅和成国公朱希忠。 其中魏国公徐鹏举定居南京,兼任南京守备。 黔国公沐朝辅则定居云南,祖辈镇守云南。 如今在京城定居的就只有翊国公、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四人,京城最大的勋贵就是他们,无人可出其右。 而在这四人之中,最受皇上重用也最有权势的人,又数新晋的翊国公郭勋和成国公朱希忠。 这两人时常参与议论军政大事,为皇上出谋划策,即使在皇上在西苑斋醮玄修的时候,亦可随时出入求见。 鄢懋卿这句话,便是将所有定居京城的国公都囊括了进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变天! “鄢部堂这话的意思是……” 王廷相脑子空白了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的,顾不得被茶水打湿的靴子便又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翊国公、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鄢部堂能够让他们全都清退所有的不义之财,并交出侵占百姓利益的亲属与恶仆认罪伏法?” “如何?” 鄢懋卿微微颔首,笑道, “一旦京城形成如此局面,清查权贵侵占百姓利益的事是不是就好办多了?” “鄢部堂如何能够办到?” 王廷相依旧在优先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这给他的感觉不亚于在听天方夜谭。 第(1/3)页